夢的物理因素,生理因素和心理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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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物理因素,生理因素和心理因素

夢的物理因素,生理因素和心理因素

我國古代思想家認識到人的一部分夢境是由來自體內外的物理刺激製造的。來自體內的物理刺激,如一個人腹內的食物過量或不足的刺激而引起的夢境。所謂“甚飽則夢與,甚饑則夢取”,或“甚飽則夢行,甚饑則夢臥”。有來自體外的物理刺激,如人在睡眠中“藉帶而寢則夢蛇,飛鳥銜發則夢飛”,“身冷夢水,身熱夢火”,“將陰夢水,將晴夢火”,“蛇之擾我也以帶系,雷之震於耳也似鼓入。”在夢的分類一節中的“感夢”(由感受風雨寒暑引起的夢)和“時夢”(由季節時令變化引起的夢)均屬於由外部物理刺激引起的夢。我國現代著名心理學家張耀祥教授對此曾評論道:“承認物理的刺激作為夢的原因,破除了無數關於夢的迷信。”

我國古代思想家認識到做夢也可因生理因素引起。我國古代學者涉及到的生理因素有四:
(1)體內陰陽之氣的缺少或過量。前文已述,夢是睡眠中的不安穩狀態。睡不安穩常常會因體內的陰陽之氣缺少或過量造成。我國古代思想家、醫學家認為,在睡眠中由於缺少某種“氣”,而使睡眠處於不安穩狀態,從而出現夢境。《黃帝內經》就認為“是以少氣之厥,令人亡夢……”。我國古代思想家,醫學家也認為在睡眠中陰陽二氣中某些氣過量或全部過量也會使人產生夢境。《黃帝內經》也認為:“陰盛則夢涉大水恐懼,陽盛則夢大火燔灼,陰陽俱盛則相殺毀傷;上盛則夢飛,不盛則夢墮。”《黃帝內經》的這一觀點被後代思想家廣泛繼承。如《列子》中就有類似的話:“故陰氣壯,則夢涉大水而恐懼;陽氣壯,則夢涉大火而燔:陰陽俱壯,則夢生殺。”清代學者熊伯龍認為婦女在妊娠期間的夢與生男或生女有關:“生男陽氣盛,陽盛則腸熱,故夢剛物;生女陰氣盛,陰盛則腸冷,故夢柔物。”
(2)五臟之氣過盛。我國古代思想家,醫學家認為五臟氣過盛也是致夢的一個生理因素,所謂“肝氣盛則夢怒,肺氣盛則夢恐懼、哭泣、飛揚,心氣感則夢善笑恐畏,牌氣盛則夢歌樂、身體重不舉,腎氣盛則夢腰脊兩解不屬”。以上兩個因素在古代影響是相當大的,並且有相當大的權威性。我們認為,如果說這兩種因素對探討或解析夢的原因有所貢獻的話,這貢獻便是它們對做夢的生理機製作出了嘗試性探討,給後人以某種啟示。但是這種探討僅僅停留在主觀猜測階段,缺乏科學根據,所以這些在歷史上曾發生巨大影響的學說,隨著現代科學的發展而失去意義。
(3)內臟感通致夢。如二程就認為:“入夢不惟聞見思想,亦有內臟所感者。”他們認為:夢是“內臟所感”或“心所感通”造成的。口渴的人夢見水、飢餓的人夢見食物,都證明內部感覺是可以致夢的。
(4)氣血有餘致夢。與上面幾種觀點密切聯繫的是,我國古代還有一種觀點即夢是由於體內血氣有餘而產生的。比如王夫之就認為:“盛而夢,衰而不復夢;或夢或不夢,而動不以時;血氣衰與之俱衰,面積之也非其富有。然則夢者,生於血氣之有餘,而非原於性情之大足者矣。”又說:“形者,血氣之所感也。夢者,血氣之餘靈也。”
我以為與上述三種觀點比較這種觀點的主觀猜測的成份更大,更沒有科學根據,如果說要有所肯定的話,只能說它在堅持唯物主義一元論形神觀,把夢這種精神活動看成是生理活動的產物方面有所貢獻。
(5)疾病致夢。我國古代思想家、醫學家普遍認為,生理疾病是人做夢的一個原因。前面提到的王符的“陰病夢寒,陽病夢熱,內病夢亂,外病夢發”,便是。對疾病致夢論述的最典型、最詳細的要算隋巢元方的《諸病源候論》,他說:“夫虛勞之人,血衰損,臟腑虛弱,易傷於邪。正邪從外集內,未有定捨,反淫於髒,不得定處,與榮衛俱行,而與魂魄飛揚,使人臥而不安,喜夢。”疾病致夢在現代科學中是有充分的科學根據的。由上可以看出,在以上幾個生理因素中疾病致夢是最容易“參驗”的,因此它的可靠性也就最大。

我國古代思想家和醫學家不僅認識到物理因素和生理因素可導致夢境,而且認識到心理因素也可導致做夢。有哪些心理因素會引起人的夢境呢?從我國古代思想家和醫學家的言論來看,感知、記憶、思慮、情感、性格都會影響夢的產生及夢的內容。但論述較多的是思慮、情感、性格對夢的影響。(1)思慮致夢。我國古代思想家幾乎毫無例外地認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東漢時期的王符就認為:“人有所思,即夢其到;有憂,即夢其事。”又說:“晝夜所思,夜夢其事。”他還曾舉例說:“孔子生於亂世,日思周公之德,夜即夢之。”列子也認為“晝想”與“夜夢”是密切相關的。明代的熊伯龍亦認為,“至於夢,更屬‘思念存想之所致’矣。日有所思,夜則夢之。”同代思想家王廷相也認為:“夢,思也,緣也,感心之跡也。”那就是說夢既可由思慮引起,也可由感知,記憶引起。也即是說,王廷相認為人的整個認知過程都可引起夢境。如前文所述,他把夜間之夢看成是白日“思”的延伸、繼續。所謂“在未寐之前則為思,既寐之後即為夢,是夢即思也,思即夢也”。他又說:“思擾於晝,而夢亦紛擾於夜矣。”
(2)情感致夢。東漢王符所說的“性情之夢”,《列子》中所言的“喜夢”、“懼夢”、“噩夢”均屬於情感引起的夢。晉代的張湛亦云:“晝無情念,夜無夢寐。”明代的熊伯龍,在承認思慮致夢的同時,也對情感致夢有十分深刻的認識。他舉例說:“唐玄宗好祈壇,夢玄元皇帝;宋子業耽淫戲,夢女子相罵;謝眺夢中得句,李白夢筆生花,皆憂樂存心之所致也。”
(3)性格致夢。我國古代思想家認為,人的性格對夢的內容有很大的影響。所謂“好仁者,多夢松柏桃李,好義者多夢刀兵金鐵,好禮者多夢簋籃籩豆,好智者多夢江湖川澤,好信者多夢山嶽原野”。這段話除了說明夢境必須依賴經驗外,亦可說明夢對人性格的依存性。王廷相認為,具有“驕吝之心”的人,在夢中就會爭強鬥勝;而具有“忮求之心”的人,在夢中亦會追貨逐利。總之不同的性格對夢境中的內容有不同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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